鸟道重建犹可期

——2020全球候鸟跟踪守护行动纪实(之七)

湖南日报·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徐亚平

新湖南汨罗频道 汨罗融媒体记者 张为

11月16日，2020全球候鸟跟踪守护行动组推迟南下的脚步，在白鹤迁徙通道上的重要节点——江苏骆马湖宿迁水域盘桓半日，向当地相关部门提出骆马湖湿地修复建议。骆马湖，过去的鸟之歧路，如今有望重建候鸟生命通道。

骆马湖位于苏北，沂河与京杭运河中运河的交汇处，为沂河来水入海必经之处, 有灌溉、调洪、航运和水产之利，被江苏省定为苏北水上湿地保护区，也是南水北调的中转站。

虽为湿地保护区，但近年来，鸟类专家周海翔、湖南环保志愿者周自然对白鹤迁飞的数据进行分析，发现一个揪心的现象：白鹤在黄河三角洲之前的南迁路线上都是白天飞、夜间休息。但只要过了黄河，白鹤就会不舍昼夜、连续飞翔1000多公里直到鄱阳湖或洞庭湖。

“我们跟踪的其中一只白鹤‘吉姆’从14日9时到15日11时，一口气飞了26个小时，中间没有停歇。我们估计它是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。”今年周海翔追踪的白鹤中有3只已达鄱阳湖，南迁时它们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。

“2018年10月，白鹤‘枪生’和‘419’南迁也经过骆马湖。‘枪生’在29日9时起飞，到30日18时才勉强落到一口水塘里，33个小时飞行的直线距离只有600公里。它们飞行的每个小时都揪着我们的心。”周自然替白鹤和洞庭湖的小白额雁们感到委屈。

替鸟儿探路，就是行动组来到骆马湖宿迁水域的原因。“想像我们是一群白鹤在天空飞翔，我们要看看这条路线上能不能降落，能不能提供给我们饮食、休息的环境。”周海翔说。

15日16时许，队伍抵达骆马湖窑湾渔场附近。一下车，周海翔、周自然发现湖边贴着一张禁渔退湖、退圩还湖的告知书。告知书显示，依据《江苏省国有渔业水域占用补偿暂行办法的通知》，养殖户应于2020年8月底前完成圈圩养殖及设施清理，退出湖区。

这个意外的发现，令“二周”欣喜异常。他们随即找到江苏省骆马湖渔政监督支队二大队负责人穆新武核实。穆新武称，湖中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圩塘，内部均被改造为密集的鱼塘，现在湖区清理还没完成。

17时，周海翔、周自然和江西志愿者王榄华雇了一艘快艇进入湖区圩塘集中区考察。他们发现，离岸边约1公里处，一个名叫“李圩子”的圩塘面积大概2平方公里，内部被分解成许多鱼塘，水深均在1米以内。

“我们分析，只要在渔民迁出的基础上做适当的生态修复，就能满足白鹤夜宿后再迁徙，届时这里就是鸟类的‘宿迁’——夜宿再迁地。”这一瞬间，周海翔和王榄华激动不已，仿佛看到了鸟群降落起飞的壮观景象。

徐徐晚风中，周自然情不自禁赋诗一首：“朝游辽沈暮天津，天涯明月伴迁徙。骆马湖边新擘画，鸟道重建犹可期。”

重建鸟道，任重道远。此时，还在湖畔调研的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副秘书长王相辉发现，岸边的依依杨柳下，还有大量渔船和渔民正在上鱼，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自湖中进入市场。

随后，王相辉又在湖边看到一个2017年11月27日设置的骆马湖封湖禁渔通告，其上标注，骆马湖有2个国家级保护区：骆马湖国家级水种物质资源保护区、骆马湖青虾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。“国家级保护区不应该有任何捕捞行为。既然是国家级保护区，意味着骆马湖要从国家层面上动手改造，改造难度大为增加。”王相辉自言自语。

“洞庭湖做得最彻底的就是从去年开始退捕禁捕，让数省上万渔民集体退出洞庭湖，彻底摈弃捕鱼的生产方式，还原一个纯粹的自然湿地。”王相辉想起，现在的洞庭湖人类活动对湿地的干扰降到了最低程度，湿地上鸟类可停歇上整整5个月。

自然，这是洞庭湖能持续举办大型观鸟节、铸造国内外知名生态品牌的底气所在。

16日8时，行动组来到宿迁中学开展守护湿地宣传活动，与近五千师生共话环保。宿迁中学是知名企业家刘强东及车队赞助商、宿迁籍企业家王莉的母校。当记者行经校园前坪，眼看见槭树、银杏金黄，耳闻到林间鸟儿啾啾，建校九十周年纪念碑石上书“有书亦香，有梦亦丽”。

眼尖的志愿者王敏注意到，林间还有一种树挂满了红色小果，形如山楂，色泽艳丽煞是可爱。她告诉记者：“果子的外号就叫‘小苹果’，是候鸟太平鸟的食物。”记者果然发现地上不少果子有被鸟儿啄食的痕迹。

果子人能吃吗?王敏说，能吃。记者问校内一位保安吃不吃“小苹果”，他说：“不吃，留给鸟儿吃。”

责编：陈舒仪

来源：湖南日报·新湖南客户端